丞相府
今日的事情,虽然最后是解决了,但是总是失了丞相府的颜面。
故而,等所有人都离开后,魏宁樱同魏相进了客厅,脸色并不大好。
“爹...”
“宁樱,你平日里不是这样的性子,你这次怎么会忽然请了这么多人过府,还有那花,从哪儿来的?”
“爹,女儿只不过是想要给盛满夏一点下马威而已,可没想到,这什么都还没做,就闹出这样的事情来。至于那花,我也是无意间得到的,觉得好看又独特,便拿来给大家一起观赏了。”
魏宁樱说着还一脸的委屈。
见她这副模样,魏相瞧了瞧,也没再说什么重话。
“盛大小姐那里就算了,你既然连花都已经送出去了,俞清棠既然没说什么,想必也不会再抓着这事不放,但是谢国公府那里...”
“爹放心,女儿省得的,女儿稍后会备好礼物亲自送上府去。”
魏相点点头。
“谢国公那个人应当是不会与你这个小辈计较,但到底是自己疼爱的幺女,你亲自上门道歉也好,也表明了我们的态度。”
魏宁樱点头。
“爹放心,后面的事情我都会看着办的。”
魏相颔首,对自己这个女儿还是相信的。
“好了,你也应该累了,回去休息吧。”
“爹,女儿告退。”
魏宁樱冲着魏相福身行礼后退了下去。
这厢回到自己房间,刚关上房门,忽然浑身一颤。
她气息不稳的转身,速度很慢,带着一丝恐惧。
一转身,果然,见到房间内,有一黑色身影背着她而立,那气息她绝不会认错。
门再开了些,对着门口伺候的人说道,“不用你们在这里了,下去吧。”
两名婢女虽然意外,但还是点点头,福了福身,退下。
魏宁樱确定人已经离开后,重新将房门关上,转身,啪的一下,跪地。
那姿态,若是旁人瞧见,定然会吓一大跳。
“大人。”魏宁樱语气有些颤抖,气息明显不稳的冲着那人唤道。
明明身为百官之首的女儿,这时候却感觉低入尘埃。
“吩咐你的事怎么样了?”一道男声淡淡开口,带着冷意。
“大人放心,已经办妥当,那花我已经送到了盛满夏的手上。”
“嗯...”
“不过大人,我有一事不明。”
那人没说话,只是微微侧了侧脸,露出一丁点下颚。
魏宁樱脑袋一直垂着,没听到对方说话,一句话也不敢多言。
“说!”一个字冷冷发出。
“大人既然知晓那花会被盛满夏发现端倪,又为何要我送出去。”
男子半晌后,方才冷冷开口,“你问的太多了。”
魏宁樱吓了一跳。“是我多言了,大人恕罪。”
魏宁樱额间有细碎的汗珠滑下。
是她多言了,她怎么会忘记对方是什么样的人,自己的性命都还在对方的手中握着。
“魏宁樱。”那人连名带姓的唤她。
“在。”
“做好你的事,不该你问的不要多问。”
“是。”魏宁樱一阵惶恐。
“另外,见过我的事...”
那人话未说完,便是魏宁樱秒懂。
“大人放心,我还是会跟以前一样,绝对对大人的实情守口如瓶,便是对家父也不会透露半字。”
“嗯哼。”
对方冷冷的发出一个鼻音。
魏宁樱身子一缩,大气都不敢喘一声。
就这么一直低着头,跪在地上。
直到,空气中许久都不再传来动静,那股压迫似乎也是小了许多。
魏宁樱总算是大着胆子抬了抬头。
面前的人影已经不在了,空气中也不再有那股压迫感,显然是人已经离开了。
魏宁樱松了口气,但整个人却瘫坐在地上,久久未起。
*
翌日,盛满夏出门的时候,没看见春宛,再一瞧,院子里的花也不见了,当下了然。
“小姐,宫里来人了。”
这时,秋霜走了过来,说道。
盛满夏并不意外。
昨日里,丞相府的事瞒不住人。
她想知道的是,“谁的人。”
“太后。”
盛满夏愣。
*
慈宁宫
盛满夏是直接被人领着入了内殿的。
之前,虽然参加过太后的寿宴,但是却没有机会见到太后本尊,这会儿,瞧着高位上,头发花白,笑的一脸和蔼的老人家,盛满夏有些意外。
这人,瞧着就仿佛只是一个平易近人的老奶奶,要说唯一的区别,大约只有穿的稍微贵重了些。
盛满夏到了跟前,模样乖巧的给人行了礼。
在盛满夏进屋时,太后便已经将人好一番打量,这会儿人到了跟前,太后脸上的笑意更深了些。
“满夏丫头,坐。”
盛满夏微微颔首,倒也不扭捏,坐下。
太后轻轻颔首,初次印象,倒是颇为满意。
视线在对方面容上流转了一番。
忽然笑道,“棠儿这孩子倒也是个有福的。”
盛满夏微微一愣。
这在众人的眼中,大约只有她配不上俞清棠的说法,当真还没有人说俞清棠娶她是有福的。
便是白姐姐,也是对她说,俞清棠是个值得托付的良人,说起来也还是她赚了。
而现在,身为俞清棠的亲祖母,又是这整个东越最尊贵的女人,却说出这样的话来,怎不叫她意外。
盛满夏没有隐藏,脸上的惊讶明显。
太后笑了笑。
“怎么,觉得哀家说的只是客套话,有些不敢置信?”
盛满夏老实的点着脑袋,这反应又是引得太后哈哈大笑起来。
“哀家说的是真的,棠儿自小便长得好看,又是一只没有娶妃,哀家有时候都担心什么样的女子才能入他的眼,见到你之后,哀家便明白了,这世间果真还是有女子足以与他相配的。”
盛满夏与太后见面也是小时候的事情了,那时候盛满夏模样长得好,脸上也没有那些讨厌的红斑,后来,盛满夏容颜‘毁损’之时,太后又时常不在宫中,两人从未碰上过面。
但是这次,太后对关于盛满夏的流言还是听说了一些。
不过,此刻,她却一个字也没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