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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边劝说单星星做检查的事情一再受阻,另一边纠正奥德赛注射液不合理使用的事情更是毫无进展。
周雪葵去找了刘东建主任谈了好几次,刘主任都不为所动,坚持自己的用法。
秦九结把一切都看在眼里,几次劝说周雪葵放弃,但周雪葵都摇头拒绝了:“身为临床药师,我是绝对不会眼睁睁地看着用药差错出现而什么也不做的。”
“话是这样说的没错。可是……”秦九结皱起眉头,“我们临床药师终究只有建议权,没有处方权。只有医生才能够决定药物的用法用量。你就算劝说刘主任千百次,他不听你的,你也没办法啊……”
秦九结说得没错。
没有处方权——这也是医院药师这个职业的软肋所在。
周雪葵在医院已经工作五年了,比秦九结更加明白这件事的意义。
但是!
没有处方权,绝不代表没有作为!
周雪葵的眼神暗了暗:“没关系的,我还有最后一个办法。”
秦九结顿时大喜:“真的吗?你真的有办法吗?你怎么不早说啊?”
周雪葵点了点头:“我刚才不是说了吗?这是‘最后一个办法’。这个办法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,我是不会用的。”
秦九结心中涌现出不好的预感,忍不住放缓了语气:“那……这个办法用了之后,是不是会对你有什么不好的影响啊?”
“别胡思乱想。”周雪葵冲着秦九结安慰一笑,移开的眼神逐渐坚定,“只要我用了这个办法,刘主任就算再怎么不愿意也必须改处方了。”
秦九结完全被后半句话吸引了注意力,只是单纯地为周雪葵能了解一件事情而感到开心。
她完全没有注意到,周雪葵在不知不觉中转移了话题,并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。
……
两天后,正是一月一次的院内临床讨论会,吴启正院长和其他几位高层院领导都要参加。
周雪葵主管医院的重点监控药物管理,需要上台进行工作汇报。
在汇报的结尾处,周雪葵话峰一转,直接在ppt上甩出了一组非常不好看的数据:“……这是最近一个季度关于奥德赛注射液的使用情况总结。我们可以看到,奥德赛注射液的销售量不但逐月增加,而且涨幅也越来越大。”
“同时,处方点评结果显示,近一个季度以来,奥德赛注射液的不合理使用率均为100。”
“从科室的角度来说,神经科、骨科、心内科的使用量最大,连续一个季度均为医院所有科室中的前三名,单张处方中奥德赛注射液的使用金额超过2000元。”
“因此,”刘东建主任的脸色已经很不好,但周雪葵仍然决定要说下去:“我提出以下几个建议来对奥德赛注射液进行管理。”
“第一,限制奥德赛注射的使用;第二,对重点科室的医生进行宣传培训,提升处方合理率;第三,收集相关研究资料,启动超说明书用药备案工作。”
周雪葵的话音刚落,吴启副院长就开口了:“连续三个月,不合理使用率均为100——这个情况,可以说是触目惊心了!”
周雪葵知道,刘东建主任正狠狠地瞪着自己。毕竟,在这种全院级别的会议中,当众点出神经科的不合理用药情况,就跟当众点名批评刘东建主任本人没什么两样了。
会被记恨上,也是理所当然的。
以后的临床工作,只怕是更难展开了。
但周雪葵丝毫没有畏惧、心虚,她只是静静地望着刘东建主任,平静地和他对视着。
因为她很明白,自己无论如何都要阻止奥德赛注射液的不合理使用继续下去。
哪怕付出极大的代价。
而这,正是周雪葵口中的“最后一个办法”。
果然,只听吴启正院长道:“……既然这个药问题这么大,那就全院停用吧。”
刘东建主任立刻从椅子上站起来:“吴院长,这个药师促进神经生长和恢复的,神经科很多病人的治疗都离不开这个药,不能都停掉啊!”
其他一些科室的主任也纷纷附和刘东建主任,说自己的科室还是很需要使用奥德赛注射液的,不能停掉。
吴启正院长思索了一番后,转头问道:“周药师,你说呢?”
周雪葵的视线在各位主任的脸上一一扫过,谨慎地答道:“其他的科室都还好,但是神经科和骨科中的大量患者都涉及到神经损伤,确实还是需要用到奥德赛注射液的。”
“那就这样吧。神经科和骨科的使用量先砍一半下来,其他科室的药就直接停了。先这样限制使用三个月,看看情况。”吴启正院长最终拍板。
会议结束之后,周雪葵去找刘东建主任。
这位年过半百的老主任失掉了平日的冷静和蔼,直接对着年轻的药师冷哼一声,当众甩了一个大冷脸,然后夺门而出。
其他科的主任从年轻药师的身边鱼贯而出,虽然表情依旧正常自然,但眼神中却都带着冷意、不善或者嘲讽。
姚护手拿资料向着大门走去,路过周雪葵的时候,停了下来,头也不回地问道:“为什么不提前跟我说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