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酒是好酒,菜是好菜;头顶有明月,身侧有佳人。本该如诗如画般的情景,盛独峰却偏偏入不得其中。这倒不是因为盛独峰榆木脑袋、不解风情,若换了平时,他也乐得与元顾伊这样的女子把酒言欢。但他今天可不是专程来享受的啊!那么多人在下面眼巴巴的瞅着自己、等着自己去养活呢,要再不解决钱的问题,两个月后,大家就都得去喝西北风了。</p>

虽然盛独峰主张用“义”来聚拢人心,而不是金银等俗物。但那是在不缺钱、不缺物资的情况下。要是连饭都吃不上了,所谓的“义”,还有什么用呢?</p>

世事难料,人心更加难料啊。</p>

因此。123。在陪元顾伊浅酌了几杯后,盛独峰便迫不及待地将困扰自己的问题摆在了台面上:“元小姐,你先前说有良策可解在下和东煌宫的燃眉之急。现在我已如约而至,你应该可以告诉我是什么办法了吧?”</p>

“少堡主请放心,既然我答应了您,就绝不会食言而肥的,”元顾伊一边替他斟酒,一边示意他不要心急,“不过,我还是有些惊讶。盛家堡不是出了名的有钱吗?听说你们那儿一个护卫的月饷,都能顶得上一名清官半年的俸禄了。你身为盛家堡少堡主。/

“……你说得不错,我若去向老爹开口,那不管我要什么,他都会给我的。但……我总不能一辈子都活在他的庇护之下吧?”盛独峰沉默了一会儿,突然自嘲的笑了笑,“元小姐,有些事,你可能理解不了。虽然我爹给了我许多,但随着我慢慢长大,见的世面多了,见的人多了,我就开始渴望脱离盛家堡的帮助,脱离老爹的庇护。然后,凭自己的本事去打出一番天地来!我想用实际行动去告诉老爹,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,我已经长大了。”</p>

“可惜。落萧客我还是太差劲了,”盛独峰幽幽的叹了口气,“我现在很矛盾,一方面,我不想一遇到困难,就只会跑去向父辈们求救;但……但如果仅凭我自己,实在是无可奈何了。我的那些下属们,都是陪着我从刀山火海里爬出来的,在我最危难的时候,他们对我不离不弃、用生命去保护我。那是因为他们信任我,认为只要跟着我,就一定会有好日子过。可……我不像我爹那样会做生意,也没有奉明大师那种实力。从小到大,我就只是个会糟蹋家里钱的废物而已。”</p>

“……原来如此。”元顾伊听得有些失神了。她这才感受到,原来在盛独峰的心里,竟装着如此多的委屈和酸苦。元顾伊又想起了平日里,盛独峰那遇事波澜不惊、冷静沉着的模样,顿时心疼不已。</p>

怪不得,这个男人宁愿来找自己这个外人,也不愿意去找他亲爹帮忙。</p>…。

宣泄完心里的苦闷,盛独峰的情绪也稍微稳定了一些。抬眼一瞧,只见元顾伊正呆呆地看着自己,不知道在想些什么。仅仅一眼,盛独峰瞬间就慌了。忍不住在心里骂起了自己:盛独峰啊盛独峰,你和人家可还没熟到交心的地步啊!说这些话,不是让人家笑话吗?想到这儿,盛独峰连忙向元顾伊致歉:

“对不起对不起!元小姐,我刚刚酒后胡言,让你见笑了!”

“啊……没、没事的!少堡主言重了,”元顾伊这才反应了过来。当下急忙从座位上站了起来,冲盛独峰微微欠身,“对了,您且先饮。我要去里屋取些东西,很快就回来。”

“好的,你请便。”

问清楚了心中的疑惑。123。元顾伊便已下定决心要帮盛独峰了。快步回到了自己的卧房里,元顾伊从床底拖出了一口雕饰精美的大红锦盒来。这锦盒算不上太大,但也小不到哪去,恰好能让元顾伊抱个满怀。简单清点了下里面的东西、确保没有差错后,元顾伊才抱着它重新回到了花园里。

“元小姐,这是?”盛独峰见状,连忙上前从元顾伊手中将锦盒给接了下来。

“呼!累死我了。少堡主,这里面装的,皆是顾伊的嫁妆,”元顾伊小心翼翼的起开了锦盒,指着里面的几叠交子说道,“先前,盛家堡给了我们绝城一百万聘礼。/

“至于其他的一些零零碎碎,都是顾伊生平所攒的珍宝首饰。放到市面上,也值点钱。我说句实话,您可别笑话我。离开绝城前,我娘就说了,女孩子远嫁,人生地不熟的,这嫁妆一定得寸步不离!否则要是出了什么意外,在夫家可就没好日子过了!所以我才一直将它们带在身边,哪怕来这儿也不例外。您看看,这些东西,应该可以帮得上忙吧?”

“这!这如何使得?”盛独峰听了半天,最后才算听明白。感情元顾伊竟是想用她的嫁妆来给自己解燃眉之急!当下赶忙摆手拒绝。落萧客“元小姐,这东西在下是万万不能收的!我盛独峰就算再怎么没用,也不会靠女人的嫁妆来接济!你这样,是在侮辱我!”

“哦?你管这叫侮辱啊?”元顾伊扑哧一声乐了,“好,那我问你,我来盛家堡,是要嫁给谁的?”

“额……我。”

“那不就得了?”元顾伊冲他翻了个大白眼,将锦盒又往盛独峰那儿推了推,“我嫁给你,那我和这些东西,从离开绝城的那一刻起,就都属于你了。你现在用的可是自己的钱啊,谈何侮辱?还是说……你想悔婚?”

“悔婚”这二字一出,盛独峰脸色瞬间变了。他下意识的想要反驳,可不知怎的,千言万语到了嘴边,就是说不出口。元顾伊何等敏锐?盛独峰眼中的那抹挣扎和犹豫被她看得一清二楚。但也正是因为这敏锐的察觉力,元顾伊的内心深处,才会升起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失落感。…。

“不会让我说中了吧?”元顾伊努力挤出一丝微笑,强令自己不要乱了分寸,“让我猜猜。泷川姐姐和飞燕姐姐都是聪明人,更是识大体的人,我并不介意与她们同处;她们也在私下里和我表了态,不会介意我后来居上。更何况,你当初只身入西北,宁愿去刀头舔血,也不愿意回盛家堡看我一眼。为的,也不是她们吧?”

“那个让你愿意付出一切、甚至于背叛一切的人,是曲姑娘,对吧?”见盛独峰还不说话,元顾伊便知道自己猜对了,“难怪你到现在,都是叫我元小姐,从未唤过一次我的名字。呵,也罢,算我自作多情了。如果少堡主对这桩婚事不满意,大可直言,我不是一个喜欢为难人的人。”

“……你想错了,”又沉默了好一会儿。123。盛独峰才缓缓摇了摇头,“元……顾伊,我和她之间,隔着一场大火,更是隔着一条至亲之命。一切……都已是过去了。”

“既然已经是过去了,那你就应该忘了她、脱离她,然后将目光重新放在以后上,”元顾伊这才松了口气,主动抓住了盛独峰的双手,真诚的劝道,“曲灵歌是你的过去,而我元顾伊,才是你的以后啊。独峰,我不逼你,但如果你认为我说得有道理,就把它收下吧。就当是……忘记过去的一个仪式,好吗?”

忘记过去吗?盛独峰脑海里不禁又浮现起了曲灵歌的身影来。自己。/

在元顾伊那近乎恳求的目光注视下,良久,盛独峰才缓缓伸出手来,将那锦盒接了过来、放在了自己身边。

见盛独峰收下了东西,元顾伊的嘴角不禁浮起了一丝胜利的笑容。当即将早已斟满的酒杯捧给了盛独峰:“独峰,很高兴你能想明白。来,我敬你!”

两人十分默契的没有再提曲灵歌的事情,而是将注意力重新转到了面前早已凉掉的酒菜上。盛独峰倒还好,但元顾伊的酒量显然一般。七八杯美酒下肚,脸上就已经露出了醉态。好在她还能保持一丝理智,这才没闹出笑话来。两人就这么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闲天。落萧客很快,就又聊到了拓跋凤和朝天盟上了。

“……所以,你是打算消灭整个朝天盟吗?”元顾伊单手撑着下巴,媚眼如丝的望着盛独峰,“好志向!不过,你可知道那朝天盟的底细和来历吗?”

“底细?来历?”盛独峰顿时来了兴趣,“这我倒还真没下功夫去了解过。怎么,顾伊你知道?”

“嗯,早些年,我听我爹提过一些。据说朝天盟的前身,就是那几十年前威震北疆的二十七怒堂,”顿了顿,元顾伊又接着说道,“这二十七怒堂,曾经可是整个江湖的噩梦啊。烧杀劫掠无恶不作,是天下恶人们心中所向往的圣地。就连官府对他们也是头疼不已,几次派兵围剿,最终都被他们给溜走了。不过后来,无妄台有一位叫商鸣鼓的武林前辈,以一身无与伦比的寒功,单枪匹马踹掉了二十七怒堂的总舵,连斩当时凶名赫赫的怒堂八柱梁,又将老堂主逼得跳了崖。这宛如毒瘤般的二十七怒堂,才就此散了。”…。

“再后来,拓跋雄慢慢收拢了散在各地的二十七怒堂残部,并以此为班底,又逐渐将许多和正道武林无法共存的邪魔歪道收入麾下。整合成了最初的朝天盟。这,就是朝天盟的来历。”

“原来义父当年竟如此神勇!”听到这儿,盛独峰忍不住拍案感慨,“仅凭一己之力,就敢去面对数量如此悬殊的敌人。此等魄力,当为我辈楷模!”

“哦?商鸣鼓竟然是你的义父?”元顾伊眼睛一亮,“那倒是好的很。如果你想覆灭整个朝天盟、还江湖以太平,那商前辈的力量,是必不可缺的。除此之外,你还必须要集合盛家堡、无妄台、绝城三家之力,方能与现在的朝天盟一较高低。当然,如果能多拉一些盟友,自然是更好。”

“可是。123。昔日汴京一战,朝天盟不是已经元气大伤了吗?”盛独峰皱眉问道,“而且拓跋雄也已经死了,怎么现在要对付他们,反而要的帮手更多了?”

“独峰,你这么想就错了。朝天盟元气大伤不假,但现在他们有辽国这个大靠山,实力早就恢复的差不多了,”元顾伊耐心的解释道,“更何况,拓跋城的资质和悟性,丝毫不比他的父亲拓跋雄差。身边又有拓跋凤这个诡计多端的妖女为他出谋划策。昔日拓跋雄再厉害,也不过是匹夫之勇,掀不起什么大浪来。可这一对兄妹。/

“原来如此,”盛独峰眼中不禁闪过一丝钦佩,“顾伊,想不到你居然还有这份见解。先前是我有眼不识泰山了,你可千万别放在心上啊。”

“言重了。其实,你能认可,我就已经很感激了,”元顾伊笑着摇了摇头,突然话锋一转,“对了独峰,你的东煌宫……是不是还缺人啊?”

“嗯,是啊,”盛独峰点点头,元顾伊帮了他这么多,他早已将元顾伊视作了自己人。故而并没有像之前那样有所隐瞒,“中原不比边陲,在这里,百姓们安居乐业惯了,很少有人能过得了江湖日子。”

“那你看……我能不能加入你们东煌宫呢?”

“你?”盛独峰错愕的打量了下元顾伊。落萧客“顾伊,这可不是闹着玩的啊,随时都会有生命危险的!你一弱女子,又没有武功护身,万一出什么事怎么办?你还是安稳一点吧,否则元城主和老爹那边,我也不好交代啊。”

“没有武功又怎样?”元顾伊不服气的指了指自己的小脑袋,“我有这个就行了啊!要什么武功?再说了,你次次着那拓跋凤的道,不就是因为身边没个拿主意的人吗?与其找外人,不如就找我吧?”

“这……”盛独峰有些犯难了,他下意识的想要拒绝,但又不得不承认元顾伊说得很有道理。拓跋凤之所以能屡屡得手而不身陷其中,就是因为自己这边没个头脑对等的人坐镇。每次都是灾难发生了,他们才后知后觉。如此一来,自己岂不永远都要处于被动挨打的状态了?可元顾伊……真的是最佳人选吗?…。

“独峰,求求你啦,”元顾伊见盛独峰动摇了,连忙使出了撒娇大法,“自打我懂事起,听得第一个故事就是武侯传。我从小就想要成为诸葛亮那样的人!你就让我试试嘛。要不这样,我可以先帮你处理一些帮中事务,让你考察一段时间。如果你还满意的话,就把我留下。当然了,我也不要什么酬劳,我就是想证明一下自己的能力,可以吗?”

“……好,但我们丑化说在前面,如果我不满意,可不会徇私的哦,”盛独峰见她一副急切的模样,忍不住哑然失笑,“不过,如果你真的有这个能力,我会考虑正式邀请你加入东煌宫的。”

“真的?太好了!谢谢你!”元顾伊激动的差点蹦起来。123。挽着盛独峰的胳膊笑眯眯的说道,“你可比我爹娘开明多了,他们天天就知道让我学诗书礼仪、刺绣女红。我人都差点学傻了!放心吧,我绝对不会让你失望的。很快你就会知道,你今天做了个多么正确的决定!”

……

第二天,盛独峰如约带了一些帮中事务来找元顾伊。本来他是想,元顾伊应该是闲的无聊,才抱着玩儿的心思向他提这个要求的,所以也没对她怀多大期望。就等着她玩高兴了,自己再重新接手。但让他万万没想到的是,元顾伊仅用了不到一柱香的时间。/

只要是元顾伊批过的地方,他连半个字都改不动。

望着元顾伊那满脸期待的表情,盛独峰突然意识到,自己这次可能真的捡到宝了。

在用人上,盛独峰向来是疑人不用、用人不疑的。元顾伊有这种本事,盛独峰当然不会轻易放过。在经过了一段时间的试用期后,盛独峰便正式的邀请她加入东煌宫,暂时担任自己的副手,帮自己处理帮中事务和出谋划策。元顾伊对职位大小倒是无所谓。落萧客反正只要能让她一展所长就行了。所以也就十分爽快的应了下来。

在元顾伊的帮助下,东煌宫一扫往日疲态,迅速焕发出了新的生机。很快,就已经恢复到了昔日在西北时的鼎盛时期,并且还在蒸蒸日上。

元顾伊不仅擅长处理事务,在用人、外交、发展等方面亦有独到见解。更重要的是,她的目光要比盛独峰长远的多。盛独峰想得到的,她也能想到;盛独峰想不到的,她还是能想到。这在无形之中就替盛独峰弥补了许多因为粗心而犯下的过错,也正是如此,盛独峰才对她越来越信赖。

除此之外,在内务上,元顾伊也丝毫没有放松。不仅每隔一段时间就亲自下山去向盛开平请安,在面对泷川祈鹤和飞燕这二位夫人时,元顾伊也体现出了十足的敬意。与她们交谈的时候从来都是自降身份,不摆高架子。一来二去,三女的感情越来越好,简直如同亲姐妹一般。…。

元顾伊深知,就算做再多的事情,对盛独峰来说,自己终究还是个外人。想要让他彻底敞开心扉接纳自己,就必须要从泷川祈鹤和飞燕这两人身上下手。只有让她们去给盛独峰吹足了枕头风,自己才能顺顺利利的走进盛独峰的心里。

显然,她成功了。

……

就在盛独峰与元顾伊感情持续升温的时候,远在蜀中的唐门,却正在经历一场血与火的变革。

“咳!!唐麒……你这个叛徒!你……你勾结魔教,玷污我唐门圣节。你……你必不得好死……”汝翠山上的唐门祖祠中,一名眉毛胡子都已花白的老人满脸不甘的倒在了血泊中,很快就没了气息。在他面前,则站着一个衣着华贵、满脸阴霾的年轻人,以及十几名手持兵刃、全身都笼罩在黑袍中的蒙面杀手。

“啧啧啧,唐千业啊唐千业。123。亏你也是唐门的老人了,怎么脑瓜还是如此冥顽不灵呢?由我来当唐门这个家,不比唐显魁那个老东西好多了吗?唉,可惜啊。只能愿你下辈子,做个识相人吧!”被唤作唐麒的年轻人冷笑着合上折扇,便不再去看地上的尸体。而是拿眼扫视了一圈剩下的几个瑟瑟发抖的老人,“诸位长老,不知还有哪位,想学唐千业反对本门主继位的啊?”

话音落下,唐麒身后那十几名黑衣杀手立刻齐刷刷的抽出兵刃,杀气腾腾的盯着他们。在这种威胁下,谁还敢不同意?余下的那几个唐门长老相互对视一眼后,纷纷争先恐后的向唐麒行礼道:“属下拜见门主大人!”

“哈哈哈哈!”见这些老东西如此识相。/

“额……请问门主,”一名驼背老者小心翼翼的问道,“老门主……不不不,唐显魁,唐显魁!他现在可还占着门主宝座啊,您……打算怎么处理他?”

“这点就不劳你们忧心了。唐显魁,已经去见你们唐门的列祖列宗了。”唐麒身后的大门轰然从外而开,一道修长挺拔的身影缓缓而入。在阳光的照射下,那暗红色的头发和双眸显得格外刺眼。

“拓……拓跋城?!”见到来人,众长老齐齐倒吸了口凉气。

“拓跋盟主,”唐麒笑着冲拓跋城拱了拱手,“您那边已经得手了?”

“是啊。落萧客唐显魁那老东西虽然上了年纪,但还是有两把刷子的。不过,本座想要杀他,就和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。现在他的脑袋已经被本座给踩烂了,尸体正与其他唐门叛逆关在一起,给霍千里的狼贲进食呢。”拓跋城面无表情的说道。如此血腥的事情,在他嘴里,却宛如“今天吃了什么”一样淡然。

望着拓跋城靴子上的红白垢物,唐门众长老的头埋得更低了。

“走吧,新门主,”拓跋城拍了拍唐麒的肩膀,“皓岚殿的仪式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,就等你这位正主到了。”

“多谢拓跋盟主鼎力相助!”

“小事罢了,”拓跋城意味深长的笑了笑,“你只要在品剑大会上履行咱们的约定,就是对本座最大的回报了。”

“您放心,在下绝不会辜负您的厚望!”唐麒眼中闪过一抹阴森,积压在心中的怨毒在这一瞬间狂涌而出,“绝城那边,在下也成功骗过他们了。这次,就让你我两家联手,把那些个自诩清高的伪君子们,杀个干干净净吧!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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